2019年8月,首尔警察厅国际犯罪调查队在仁川国际机场抓获正准备出境的张某(化名),没收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警方从笔记本电脑中发现了数十位曾担任过三星和LG等企业研究员的个人信息,以及中国同行企业的大量招聘就业信息。警方认定张某涉嫌泄露产业技术,在准备对其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张某得到线报企图逃往海外,警方随即对其下达禁止出境令,在机场将其抓获。
警方透露,从2013年11月至2018年9月,通过张某跳槽至中国企业的韩企研究员达43人,警方通过周密调查判断张某打着“猎头”的名号,实为技术泄露中介。去年12月,张某以及另一名共犯崔某以涉嫌违反《职业安全法》被移送至检方。
经过一年多的调查,水原地方法院上月29日对张某和崔某提起不拘留起诉,每为1名韩企研究员牵线跳槽至中国同行企业,二人可获得该研究员年薪的20%作为报酬,二人共从中获利8.39亿韩元(约合人民币480万元)。
跳槽员工主要集中于OLED技术领域,其中不乏部长级别的企业中层管理人员,中方企业开出高于韩企2到3倍的年薪等豪华待遇。张某和崔某在大企业研究院集中地京畿道水原市建立据点,有目的接近大企业研究员。研究员决定跳槽后,二人为其提供“070”开头的网络电话和海外邮箱,目的在于逃避警方调查。由于掌握核心产业技术的研究员禁止跳槽至同行企业,大多采取先转移至海外空壳公司后再跳槽的方法避人耳目。
韩国每年发生产业技术及商业机密泄露海外案例10起以上,国民力量党议员具滋根从警察厅获得的资料显示,去年共发生17起产业技术及商业机密泄露海外事件,由于作案手段极其隐蔽和狡猾,预计实际发生的数量远高于这一数字。
被检举的产业技术泄露案例中,精密机械、电子电器等韩国竞争力和附加价值较高的行业占43%,其中3分之2的技术泄露至中国。中国从数年前开始大力发展OLED产业,市场调查机构Omdia提供的数据显示,全球中小型OLED市场中,中国的市场占有率从2018年的5.35提高至去年的13.9%,同期内以三星和LG为代表的韩国企业市场占有率从94.4%下降至86.1%。
张某和崔某由于从事盈利性质的职业介绍工作却未在雇佣劳动部进行注册,涉嫌违反《职业安全法》。警方和检方还就两人适用于违反《产业技术保护法》和《防不正当竞争法》进行了讨论,但因现行法律规定,只有在当事人有直接泄露技术或商业机密行为时才适用于上述两部法律,从法律上难将张某和崔某以共犯进行处罚。两人在法庭上承认中介海外就业的指控,但始终否认指示跳槽员工泄露技术。
核心产业技术泄漏至海外的现象逐年增加,共同民主党议员黄云夏建议提高泄露核心技术罪的量刑标准,从目前的3年以上有期徒刑提高至10年以上。中央大学产业保护专业教授孙承宇(音)称,国与国、企业与企业之间竞争实际上是技术的竞争,核心技术关键在于人才,应严厉打击从事中介人才的行为,只要是存在技术泄露的可能性并从中非法盈利都应视为犯罪行为,相关法律亟待做出修正。